作为一名拥有六年半 Pixel 手机使用经验的用户，我对周四凌晨的 Made by Google 发布会满怀期待，然而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。Pixel 10 系列作为产品线的第十代产品，并没有带来如 iPhone X 那样具有变革性的突破，无论是产品形态还是使用形式，都缺乏令人眼前一亮的创新。
从硬件层面来看，在 iPhone 都准备大刀阔斧进行设计改变的当下，Pixel 却选择了保守路线。今年发布的四款 Pixel 新机 ——10、10 Pro、Pro XL、Pro Fold，除了采用台积电处理器这一亮点外，在其他硬件方面乏善可陈。影像能力更是表现不稳定，有进步的地方，也有退步的迹象。从某种程度上说，谷歌或许应该将这一代产品命名为 Pixel 9s 更为合适，因为其升级幅度实在难以匹配 “10” 这个具有重大迭代意义的数字。
发布会的表现同样不尽人意。正常情况下，产品发布会应清晰展示和介绍产品，充分凸显产品优势，并公布价格。但谷歌此次的发布会却给人一种营业感极强的 Google 年会的感觉。尽管有顶流主持人肥伦（Jimmy Fallon）卖力串场，依然无法将零散的场景和信息点有效整合，让观众清晰了解今年 Pixel 的核心升级之处。
不过，不可否认的是，谷歌凭借 Gemini 以及 Veo 3、Flow、Genie 3 等细分模型，在 AI 领域占据着领先地位，堪称全球功能最强大的 AI 模型公司。谷歌深知硬件对于软件的重要性，十年前放弃代工合作的 Nexus 系列，转而开发自主化的 Pixel 系列就是明证。但随着时间推移，“软件” 的定义发生了变化。初代 Pixel 代表着 Android 系统标准化硬件定义；Pixel 2 聚焦计算摄影的标准化硬件；Pixel 6 则围绕 Android 12 主导的 Material You 设计。而今年的 Pixel 10，从发布会传递的信息来看，谷歌意图将其打造成一套专为 Gemini 定制的 AI 硬件。相较于 Rabbit R1、Humane AI Pin 以及 OpenAI 与 Jony Ive 合作的 AI 配饰，Pixel 10 在 AI 硬件的纯粹性上更胜一筹。用艾伦・凯的话来说，谷歌从 “对 Android 系统足够认真” 转变为 “对 AI 足够认真”，这使得 Pixel 手机的硬件形态似乎不再那么重要，Pixel 10 更像是一个售价 799 美元的 AI 入口，打电话和拍照等传统功能反而成了附属。
然而，谷歌将 Pixel 打造成 Gemini 专属硬件入口的做法，虽然有其合理性，但现阶段的 Pixel 作为 AI 硬件，仍然存在一个关键问题：其工作逻辑与用户对 AI 硬件的预想大相径庭。在众多科幻作品和概念描绘中，AI 通常具有具象化形态，能够自动理解人类指令并主动利用周围资源执行任务，就像《终结者》中的 T-1000 或者《2001 太空漫游》中的 HAL 9000。但在 Pixel 10 上，用户使用 Gemini 的方式却截然不同。发布会上展示的新 AI 功能，如 Camera Coach 和 Magic Cue，以及相册中的 Gemini 修图功能，都分散在系统各个功能内部，且往往需要用户在使用过程中触发，而不是 AI 主动提供服务。
以 Camera Coach 为例，原本期待它能通过系统底层接口实时读取画面并生成构图建议，但实际使用时，用户必须手动打开该功能，Gemini 才会拍照并依据照片提供构图建议。若视角不符，甚至会用 AI 粗略绘制，用户再根据建议调整位置，整个过程不仅操作繁琐，打断拍摄心流，而且即便有 Tensor G5 强大算力支持，推理速度和建议效果也不尽如人意。相比之下，用户自己快速变换姿势拍摄一系列照片，或许能更高效地发挥 Tensor G5 升级后的 ISP 性能。这种反客为主的操作方式，与用户对 AI 的期待背道而驰。在传统认知中，AI 应是用户的智能助手（Agent），主动为用户服务，而在 Pixel 10 上，用户却成了为 Gemini 提供信息和操作的助手，这种体验难免让人感觉 AI 反客为主。
此外，Pixel 10 还有可能为其他手机厂商开一个不良先例，即过度依赖 AI 进步而忽视硬件基础的提升。若谷歌继续沿用这种策略，可能导致 Pixel 用户期待的传统 Pixel 优势逐渐消失，而 AI 用户期待的真正意义上的 AI 手机又无法实现。这样的结果无论是对谷歌还是消费者来说，都是不愿看到的。